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符修,房间内电闪雷鸣,刀光剑影,乱作一团!
南扶光用不了法术,但身法还在,加上乾坤袋内基础防御性符箓还能派上用场,四五个炼气期监护者,短期内居然也没碰着她一分一毫!
直到终于有一个监护者一把捉住狐狸,狐狸挣扎间将他的左眼皮子咬了个对穿,那人尖叫着,一人一狐缠斗间从窗户滚出窗外!
南扶光心头一紧——
果然下一瞬,她听见了熟悉的铃铛声。
跟着翻出窗外,一轮皎洁圆月从云层后冒出,繁星还掩盖在黄昏火烧般云层之下,是日月同辉。
赤怒鬼头镰之刃泛着冰冷寒光,南扶光手握匕首,随之整个人气势猛地紧绷比方才凌厉更甚!
“申时之后,不得外出。”
元婴期修士的嗓音还带着少年特有的嗓音,毫无情绪起伏地重复着这里的规则。
“狐狸是非法出逃者,监护者有权处理,狐狸交出来,给你个痛快。”
狐狸刚刚将一名监护者挠的血肉模糊,这会儿犹如一团火向着南扶光扑过来——
南扶光反手接住它,狐狸蜷缩盘在她的脖子上,发出警惕鸣叫。
“交出来?然后呢?你们会把狐狸怎么样?”
半空中,修士脚环铃铛轻响,长长的镰刀破风打横。
“无可奉告。”
在镰刀迎面劈来时南扶光抬手,终于与元婴期修士有了第一次正面的交锋——
“呯”一声刺耳金属碰撞划破夜空,火星四溅!
南扶光手中匕首曾经浸泡在加固强化符箓中,非宝器却也非凡品,然而面对二阶仙器自然脆弱如地摊货!
一接刃下,匕身碎裂!
南扶光整个人被硬顶后退数步,一击分开,她此时整个人都不着痕迹地开始颤抖,虎口发颤,她扔掉手中碎裂的匕首……
根本毫无胜算。
我打不过他。
不止是境界的压制。
我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。
一系列的想法涌入脑海,身体的颤抖更具象化,脑子一片空白,无声的恐惧笼罩了她:怎么办?
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拢住的蝼蚁一般渺小,前面两次出其不意被他杀死,反而没有此时正面对面时那样巨大的压迫窒息……
呼吸频率乱了一息。
赤怒鬼头镰在段南手中灵活地划了道弧,他有些惊讶:“你是修士?”
南扶光微微仰起头。
被那黑白分明的明亮双眸盯住的瞬间,手执镰刀少年有短暂一顿。
也可能是方才那短刃相接稍带来一些意料之外,段南难得话多了一句,用的提醒的语气:“狐狸是凡人变的。”
“你们还知道狐狸是凡人变的!”南扶光说话时,听见自己的牙齿不可避免的不受控制,碰撞发出细微声响,“你们要对它做什么?凡人脆弱,修士得沙陀裂空树祝福应当善待凡人!你们这样还有没有王法,你们这是践踏《沙陀裂空树》律法规则!”
”善待?”段南打断她,似十分不解她在激动什么,“你又不是凡人。”
南扶光尚未来得及消化这句充满了困惑的反问——
什么东西。这人法盲吗?!
“狐狸是叛逃者,狐狸必须死。修士,别挡道,挡道者也要死。”
冰冷的声音响起,凛冽冰冷的杀气从天铺天盖地席卷而来,那镰刀动作很快——
快到南扶光意识到其实方才段南第一击试探性的留有余地。
快到南扶光手伸向乾坤袋之前,那镰刀的刀刃已经到了她的脖子跟前。
快到南扶光颈脖处温热皮肤碰到如寒冰冰凉的镰刃,好像只用了一瞬息。
乌金西坠,夜幕降临。
昼与夜交替的时间,有人称之为逢魔时刻。
喉咙被隔开的疼痛反而不值得一提,一切都很快,相比之下裂开的伤好像反而带着一点点奇妙的瘙痒——
血液从温热奔腾的血管中喷涌飞溅,涌上喉头的腥甜与溺水窒息感让她想找个人说一句“我好像呛着了”,但她知道实际上自己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……
眼前是血红的一片。
毫无动静的识海再次被撕裂,浑身血液逆流带来的冰冷让南扶光忍不住的颤栗,无论死多少次她都没办法从这种灭顶的恐惧中回过神。
倒下的时候,她看见头顶的天空变了颜色,皓月将阳光吞噬,苍穹夜幕坠入,旷野星垂。
南扶光想到了之前那个感官模糊的梦。
可惜了……
梦终归是假的。
云天宗的人始终没有来。
……
“好像鬼打墙。”
男人慢悠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“我现在在认真思考我们今天还能不能正经走出这间房间。”
南扶光没搭理他,从刚才回来这个时间段,杀猪匠就从狐狸变回了人类,这大概就是时间转换器不稳定性带来的结果。
南扶光正死死地盯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雕刻小狐狸,现在它只剩下五条尾巴了——
不算第一次做出来的时候就被她浪费掉的一条尾巴,它原本一共有八条尾巴。
第一条尾巴掉在昨晚她刚入矿区。
第二条尾巴掉在她轻信修士帮助修士,主动找监护者自投罗网,被段南从背后阴了一刀。
第三条尾巴掉在刚才,房间内有狐狸,房间不再作为安全屋,监护者闯入,监管者猎捕。
十二个时辰内,三次毙命,动手皆是大日矿山监管者段南,一击即中。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”南扶光说。
“是啊。”
“他们可以正常催运识海,这对我不公平。”
杀猪匠闻言,叹气:“偶尔也不用那么依赖修士身份吧?”
那不然呢?
南扶光瞪他,他却站起来,推门走了出去。
“我去想想办法。”
南扶光:“?”
申时之前,赶在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于矿区照耀殆尽,杀猪匠回来了,手里还捧着两套矿袍,一套蓝色的,一套黄色的。
南扶光:“……”
原地跪下穿上矿袍开始挖矿以表屈服。
这就是她的神仙队友想到的办法。
从今往后他每杀一头猪都是在残害同族。
杀猪匠把那套蓝色的给南扶光,伴随着衣服还有癸叁叁壹柒的编号,顶着后者投来一言难尽的目光,他成功地做到了视若无睹:“这个矿区分为运输工和采矿工,我是丁肆肆壹捌……也不知道为什么,他们看到了我那朵只剩下一根杆的红花,就说我可以直接升入采矿区,成为采矿人。”
“升入?”
“采矿工地位好像比运输工高一些,听说在这运输工没资格跟采矿工说话。”
“……”
南扶光是肯定对被压在大日矿山打黑工没什么兴趣——毕竟她堂堂云天宗大师姐,凭什么——凭什么打黑工还要比个杀猪的低一级?!
杀猪匠拎起黄色的矿袍往身上比划了下:“你还有什么话跟我说吗?争取今晚说完。”
南扶光:“什么?我又错过了什么?今晚过后咱们两其中一个要死了吗?”
杀猪匠指着自己的黄色矿袍:“没人死。你没听我说吗,穿上这衣服,明日辰时走出这门,你就没资格跟我说话了。”
可能这古怪的矿区禁制运输区和采矿区的人交流。
但不是“没资格说话”。
这人说话为什么总是那么难听?
南扶光提醒他客气点:“我刚才才为了保护你不被做成油炸狐狸死了一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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